第二届“感动江西教育年度人物”周义朋(摄影:王健)
新疆的戈壁荒漠,生长着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红柳。而有这样一位教师,被人们亲切地称作“戈壁红柳”。他,就是东华理工大学周义朋老师。
9月5日,由于出色的表现,周义朋登上了第二届“感动江西教育年度人物颁奖舞台。
为国家核能开发事业,他扎根边疆铀矿山十二年。在与罗布泊一山之隔的戈壁,他长年忍受着对万里之遥的亲人们的思念,常年无休工作超过9个月,每天工作至少15小时,有时甚至忙到凌晨连一口饭都顾不上吃。面对超负荷的工作和寸草不生、沙暴肆虐的极端艰苦环境,甚至两度遭遇生命危险,周义朋却依然为铀矿采冶研究和人才培养事业默默坚守。在大漠深处,他突破一道道技术难关,取得多项突出成果。主持设计建成了我国首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工业应用的微生物地浸采铀工艺系统,为国家创造效益逾千万元。
为国家核能人才培养,他言传身教,助力一批批青年学子的成长。在学校,他和同学们亲切分享野外科研经验感受,激发他们军工报国的热情;在野外,他和学生朝夕相处传授科研实践知识;在矿山,他常对青年技术人员手把手指导,是一位为人敬佩的老师和专家。
戈壁滩上,常见红柳。它生命力极强,不论是湿地盐碱滩,还是野漠荒原,都能以坚韧的根须固守身边的土地,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人们将其称为“英雄树”。他,扎根新疆戈壁深处,十余载潜心钻研,主持设计建成了我国唯一实现工业化应用的微生物铀矿地浸系统,为国家创造效益千万元。他,在万里之遥的荒漠数次遭遇生命危险,长年忍受着在外对家人的思念,却依然为铀矿采冶研究和人才培养事业默默坚守。他,虽然是江西高校的青年教师,但却在祖国边陲的铀矿山是个小有名气的“腕儿”。只要一提到这株“戈壁红柳”的名字,大家都会纷纷竖起敬佩的大拇指。
周义朋,是东华理工大学水资源与环境工程学院副教授、江西省“铀资源勘查与开发2011协同创新中心”铀矿冶与环境研究所所长周义朋博士。为了研发绿色高效铀矿采冶技术和工艺,作为东华理工大学高水平科研团队的骨干,周义朋先后从毗邻罗布泊的吐鲁番戈壁到伊犁腹地的乌孙山下开展核能开发研究。
十二年来,他曾常年在寸草不生、沙暴肆虐、冬季泼水成冰、夏季流金铄石的极端恶劣环境工作,也住过野外的简易铁皮寝车,生活用水都需从几十公里之外运入。为保证试验的正常连续运行,他经常一天工作15个小时以上,有时忙到凌晨三四点,连饭都顾不上吃。
特别2010年,野外试验进入关键期,学生助手们因考试和毕业等原因返校,需要五六个人才能维持正常运转的试验,一下子只剩他一个人。课题组临时雇用两个当地村民协助,以维持试验正常进行。然而每天12小时的超负荷工作,使得村民们难以忍受。一段时间后,其中一个连最后半个月的工钱都没要就“撂了挑子”。但周义朋咬牙坚持,和另一位村民苦撑到学生的到来,没有因为缺人耽误一天的试验。即便如此,却很少有人苛责那位离开的村民。荒漠戈壁的艰苦条件,外人难以想象。就是矿山的职工,也是连续工作20天,然后回家休息10天,用他们的话说,“20天上班期满,在戈壁滩多待一天就会疯掉”。
在戈壁滩开展试验,除了辛苦,更多的还有意想不到的危险。有一天当周义朋收工回住地,天已黑,在路过地下泵房时,他听见房内滋滋的异样声音感觉不对劲,从露出地面的半截窗户往里一看,注液管在泵头的连接部被高水压冲开了一道缝,直往外喷水,他赶紧从侧面黑暗的台阶冲下去关电闸,到底部时一脚踏进了几乎至膝的深水中。等关掉注液泵开关再打开房灯,才发现积水几乎就要淹没电控柜裸露的电缆接头。如果再晚几分钟,他踏进水里的那一刻就会触电致命。
周义朋说,“我当时什么都没想,也没顾上想,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下去关掉电闸保护设备,不能让试验中断。”
类似惊险的经历还不止一次。2012年,在伊犁512矿床试验期间,正赶上罕见的大雪天,往返生活区与试验现场的道路都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就在他从现场返回生活区途经一段陡坡弯道,车辆在下坡时突然熄火失控,随即旋转着滑下坡道,直至坡道拐弯处才勉强停了下来,不远处就是七八米深的边坡,如果再往前滑,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这份执着和坚守,周义朋先后主持或完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国家国防科工局核能开发项目、国防基础科研项目、江西省重点研发计划项目(国际合作)等10余项,公开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荣获江西省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而当有待遇优厚的其它高校和企业抛出“橄榄枝”,本可以离开的周义朋毅然选择留下,他说,“铀矿是事关国防建设和核能开发的战略资源。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就希望自己不要半途而废。野外生活当然是苦的,工作条件苦,缺乏休息身体苦,长期承受巨大精神压力更苦。但这些苦与一个个突破带来的成就感和大家对我的认可相比,就不那么重要了,把这份事业坚持下去是我的责任。这辈子,我只要做好铀矿地浸这一件事就够了!”
2004年9月,周义朋开始攻读东华理工大学环境工程专业硕士学位。2006年3月,尚在读研究生的他,凭借着勤奋与刻苦,参与了学校承担的第一个地浸采铀核能开发项目科研工作。从此,结下了13年的地浸之缘和新疆之缘。那年,他女儿才三岁。
13年来,周义朋女儿最怕的,是春暖花开的日子。她自小就知道,一到这时,爸爸就要收拾行囊远赴大漠。再次见到爸爸,已是隆冬时节。
“十二年里,他放弃了所有的周末、节假日和寒暑假,一年才回一次家,每年回家和我们团聚不过七八十天,甚至有三个春节都在戈壁滩上过。特别是2010年除夕,在万家团圆的时候,他还在冰天雪地的野外现场,为修复坍塌的实验支架忙到天黑。”说到丈夫,周义朋的妻子满是心疼与不舍。
“我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每每提及家人,一贯坚强的周义朋却几度哽咽,潸然泪下,“转眼女儿已经上高中了,自打她上学以来,我接送女儿的次数屈指可数,家长会只参加过一次。上小学时,女儿还常问我‘为什么学校总是派你去新疆啊?为什么不派别人去?’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我在新疆的工作有了理解,类似的问题也渐渐不再问了。但长时间的分离使得女儿的成长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跳跃式的,无法连贯起来。每次久别重逢,感觉到女儿说话的内容和方式又有了很大分别,我内心的愧疚也一年一年地增加。”
但是,周义朋不后悔,“‘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一种幸福。我失去了这样的幸福,却收获了长期坚持后周围人对我的认可,包括学校对我的认可,新疆天山铀业公司从领导到一线工人对我的认可,以及家人从不,理解到全力支持。”
回首往事,他备感自豪,“我把我们东华理工大学的根深深扎进了铀矿采冶的最前沿阵地,使学校的产学研合作在我国最大的天然铀生产基地落地生根,将老一辈的核工业精神传承和发扬光大!”
“水文地球化学后继有人,东华理工大学后继有人,中国铀矿事业后继有人”。东华理工大学前身是华东地质学院,是1956年国家为培养铀矿地质专业人才而创建的第一所核军工高校,具有鲜明的核特色和地学优势,为“两弹一艇”和核能发展培养一大批优秀人才。
问及为何愿意克服重重困难坚守大漠边疆?周义朋坦言,“东华理工大学优良核军工文化的熏陶和精神传承对他影响颇深。”他进一步解释,与祖国铀矿事业结缘,与新疆大漠戈壁结缘的十多年,都离不开老一辈教授的言传身教和学校大力支持。七十多岁的老专家来新疆调研指导科研项目进展,都是和大家同吃同住同工作,“这既是艰苦奋斗精神的传承,也是一份为国奉献责任的担当,激励着我一定要把这种精神传扬下去。”
除了潜心钻研技术外,周义朋还言传身教,无私进行“传帮带”工作,带动科研团队建设和青年学子的成长。在学校,他和同学们亲切分享“新疆野外科研之五味”,激发他们服务军工报效国家的热情;在矿山,他经常给刚毕业的大学生和科研骨干提供“免费午餐”,面对面指导,手把手教学,成为深受年轻一代敬佩的专家和老师。
看到昔日学生取得的卓越成绩,学校著名留苏老专家史维浚教授十分欣慰:“周义朋耐得住寂寞、经得起磨练,放弃了许多个人利益,一心为事业奋斗。如今,红柳已壮大,水文地球化学后继有人、东华理工大学后继有人、中国铀矿事业后继有人。”
(中国日报江西记者站 王健)